智东西（公众号：zhidxcom）
编译 | 徐豫
编辑 | 云鹏
智东西12月(yue)18日(ri)消(xiao)息，今天《连线》杂志专(zhuan)访了英(ying)伟达创(chuang)始人兼CEO黄仁勋(xun)，从新AI系统Blackwell的(de)(de)推理(li)效(xiao)能(neng)优势，到英(ying)伟达的(de)(de)AI全球(qiu)战略，聊(liao)了不少这家美国GPU巨头(tou)在半(ban)导(dao)体行业(ye)的(de)(de)最新进展。
黄仁勋(xun)称，AI已逐步成为一种基础设施(shi)，各AI开发(fa)商(shang)正大规模(mo)“制造(zao)智能”，并以此重塑各行各业。半小时内，他提及了至(zhi)少23次“基础设施(shi)”。黄仁勋(xun)调侃道他自己也用(yong)AI Agent来写演讲稿。
此(ci)次(ci)访谈中，黄(huang)仁勋还回应(ying)了本周令半(ban)导(dao)(dao)体(ti)行业震(zhen)颤(zhan)的(de)两件(jian)(jian)大事，一是(shi)英特尔CEO帕特·基辛格（Pat Gelsinger）正式退休(xiu)，并从董(dong)事会卸任；二是(shi)美(mei)国商务部工业与安全(quan)局（BIS）公(gong)布对(dui)华半(ban)导(dao)(dao)体(ti)出口管制措(cuo)施新规，波及24种半(ban)导(dao)(dao)体(ti)制造(zao)设备、3种用于开发或(huo)生产(chan)半(ban)导(dao)(dao)体(ti)的(de)软件(jian)(jian)工具、高带(dai)宽内存(cun)（HBM），以及超140家半(ban)导(dao)(dao)体(ti)行业上(shang)下游公(gong)司。
由于深度学(xue)习和机器学(xue)习的(de)出(chu)现(xian)，10年间，半(ban)导(dao)体行业(ye)的(de)底层架构技术发生了根本性的(de)转变，GPU席(xi)卷CPU市(shi)场。在他看来(lai)，这是英特(te)尔(er)困境的(de)核心原因。而台积(ji)电在全(quan)球半(ban)导(dao)体供(gong)应链(lian)中仍会长期(qi)保有优势(shi)。
根据雅虎财经的数(shu)据，截至发稿，英伟(wei)达的股价年涨167%，最新市值为3.2万亿。
▲英伟达今年股价(jia)情况，涨(zhang)幅接近(jin)167%（图源：雅虎财经）
以下是此次《连(lian)线》杂志资(zi)深(shen)撰稿人劳伦·古德（Lauren Goode）与黄(huang)仁勋访谈全程内容的(de)编译（为(wei)提高可读性，智东西在不违背原意的(de)前(qian)提下进行(xing)了一(yi)定的(de)增删修改(gai)）：
一、AI硬件潮英特尔没跟上
古德：前几天英(ying)特尔CEO帕特·基(ji)辛格(ge)（Pat Gelsinger）官宣(xuan)退(tui)休，但有市场传闻说他是(shi)被迫下(xia)台的(de)。我认为，20年前没有人会想象得到英(ying)特尔走到了这一步。
你是如何确(que)保(bao)英伟达在10年、20年之后，不会落得同(tong)样的(de)下场？为了确(que)保(bao)这一点，你规划了哪些实际(ji)的(de)战略(lve)？
黄仁勋：我(wo)和(he)基辛格(ge)已有数十年(nian)的(de)(de)交情了(le)，非常感谢他和(he)英特尔(er)(er)提供(gong)的(de)(de)合(he)作和(he)支持。现在我(wo)们仍选(xuan)用英特尔(er)(er)的(de)(de)CPU，并与他们一(yi)起开发(fa)和(he)推(tui)进各(ge)种各(ge)样(yang)的(de)(de)产(chan)品(pin)和(he)项目。
当一(yi)个行业发生一(yi)些根本性的(de)变化时，其力量令人难以(yi)置信。深度(du)学(xue)习(xi)和机器学(xue)习(xi)的(de)技术创新，让(rang)全世(shi)界从在CPU上运行编码(ma)指令，转向在GPU上探索神经(jing)网络，这种趋势并(bing)不(bu)是可以(yi)与之抗争的(de)。你要么(me)走上这条路，要么(me)错过这条路，并(bing)且没有人能保证这一(yi)点(dian)。
不管CPU的性能多(duo)强，你(ni)都(dou)抵抗不了(le)(le)机器学习的发展势(shi)头；不管一台计(ji)(ji)算机多(duo)先进，你(ni)都(dou)抵抗不了(le)(le)云(yun)计(ji)(ji)算的发展势(shi)头。由于机器学习的出现，不到10年(nian)，人们建造、处理工具的方式和内容都(dou)发生了(le)(le)根本性的改变。因此，你(ni)要长期为这些技术革新(xin)做好准(zhun)备(bei)。
别忘了(le)，英伟(wei)达(da)是(shi)一家从(cong)基础(chu)技(ji)术(shu)架构起步的公(gong)司(si)，成立两年(nian)后，公(gong)司(si)实际发展方向完全变了(le)。我们很(hen)快认清(qing)了(le)一个事实，那便是(shi)当时我们所(suo)建立的架构、所(suo)拥(yong)有(you)的技(ji)术(shu)都是(shi)错误的，于是(shi)无论如何(he)都要去(qu)做GPU，去(qu)追赶深度学习领域。后续英伟(wei)达(da)从(cong)一家芯片公(gong)司(si)，发展为一家系统公(gong)司(si)，再(zai)变成了(le)一家基础(chu)设施公(gong)司(si)。
二、半导体行业首次大规模制造智能
古德：你(ni)有说到(dao)英伟达在全球各地都(dou)有不少(shao)合作伙伴，但身处于当前(qian)政(zheng)策(ce)变动、条件严苛的(de)商(shang)业环境(jing)，你(ni)是怎(zen)么应对的(de)呢(ni)？
黄仁勋：正(zheng)如过去60年那样，世界在(zai)变的同时，AI行(xing)业(ye)(ye)也(ye)一直在(zai)变。我(wo)们现在(zai)能(neng)够(gou)解决的问(wen)题、能(neng)够(gou)提供的产品解决方(fang)案、能(neng)够(gou)实现的能(neng)力(li)都是不寻常(chang)的。目前(qian)，技术(shu)行(xing)业(ye)(ye)和软件行(xing)业(ye)(ye)仍有领先(xian)优势(shi)，而以这两者为(wei)基础的其(qi)他行(xing)业(ye)(ye)，将(jiang)在(zai)接下来的十年内经(jing)历重大变化(hua)。
古德：这周一(yi)，美国(guo)商务部扩大了出口管(guan)制，管(guan)控范围不仅限于半导(dao)体产业。与之相关的(de)上下(xia)游供应(ying)链也会受到一(yi)定影响，而英伟达的(de)GPU是其中一(yi)环。在你(ni)看来，出口管(guan)制的(de)理由是否(fou)合(he)理，中国(guo)市场的(de)竞争对手会如何应(ying)对？
黄仁勋：首先，我(wo)们会尽最大努力了解和告知半导体行业(ye)的(de)(de)(de)动态，以(yi)及英伟达(da)如何在(zai)全球市场运作，并向上级解释这(zhei)些事情。在(zai)那之后(hou)，我(wo)们的(de)(de)(de)工(gong)作仍是继续(xu)专注于创新和推动技术进步(bu)，更好地(di)满足(zu)客户的(de)(de)(de)需求(qiu)。这(zhei)些都在(zai)我(wo)们的(de)(de)(de)控制范围内。
古德：即将上(shang)任的(de)特朗(lang)普(pu)政府近期提到了台积(ji)电（TSMC），他认为台积(ji)电抢(qiang)走了美(mei)国的(de)部分芯片业务(wu)。英(ying)伟(wei)达与台积(ji)电长(zhang)期合作(zuo)，你怎么看待这件事对(dui)两家(jia)公司关系的(de)影响(xiang)呢？
黄仁勋：无论是在(zai)(zai)半导(dao)体(ti)行业，还是在(zai)(zai)全球供(gong)应(ying)链(lian)市场，台积电(dian)的重要性都是不言而喻的。因此，我们很重视(shi)与台积电(dian)的合(he)作(zuo)，也在(zai)(zai)这份(fen)合(he)作(zuo)伙(huo)伴(ban)关系中越做(zuo)越好。同时，全球供(gong)应(ying)链(lian)对台积电(dian)的依赖仍会持续很长一(yi)段时间。
古德：特朗普当选新一届美(mei)国(guo)总(zong)统以来，你和他交流过吗(ma)？
黄仁勋：我已经联系了特(te)朗(lang)普总统并向他表示祝贺。
古德：那你是否想(xiang)要(yao)与他进一步讨论(lun)英伟达(da)的(de)业务(wu)？
黄仁勋：AI是一(yi)(yi)(yi)个很宏大(da)的话题(ti)。它(ta)不仅是一(yi)(yi)(yi)项新(xin)技(ji)术，更(geng)是一(yi)(yi)(yi)个全(quan)新(xin)的行业。当下，我们第一(yi)(yi)(yi)次(ci)大(da)规模制造智能。
我(wo)选择“制造(zao)”这个词的(de)原(yuan)因是(shi)，通(tong)常(chang)一个行(xing)业(ye)形(xing)成的(de)过程(cheng)中，会制造(zao)出前所(suo)未有的(de)东西。就像计算机行(xing)业(ye)当初制造(zao)软件一样，现在AI行(xing)业(ye)是(shi)制造(zao)智能，需要(yao)(yao)能源，需要(yao)(yao)大量工厂，并且对一个国家(jia)的(de)社会、工业(ye)、经济和技术进步有重要(yao)(yao)影响。
三、感知、推理和计划能力是衡量AI Agent的标准
古德：最近AI Agent（AI智能体）的(de)概念走红，不过其具体的(de)定义似乎还不算清晰(xi)。那么，你认为AI Agent是什(shen)(shen)么，能做什(shen)(shen)么，为什(shen)(shen)么有些人(ren)称它是下一波生(sheng)成(cheng)式AI呢？
黄仁勋：从感知AI（Perception AI）到生成式AI（Generative AI），再到AI Agent。时至(zhi)今日，AI可(ke)(ke)能实(shi)际上(shang)是(shi)(shi)(shi)一个机(ji)器人、一个AI系统或(huo)者其他形态。我认(ren)为这些有(you)关AI Agent的(de)描述，在(zai)不同的(de)上(shang)下文语境中有(you)时可(ke)(ke)以(yi)互换，不过其核(he)心是(shi)(shi)(shi)不变的(de)，即结合感知、推理和计划能力，这也是(shi)(shi)(shi)AI的(de)基(ji)石。
目前，AI可(ke)(ke)以(yi)基(ji)于思维(wei)链（CoT）或(huo)其他架构(gou)的推理模型，把我们抛(pao)给它的任(ren)务，拆解成多步骤完(wan)成。除(chu)此之(zhi)外，AI也可(ke)(ke)以(yi)生(sheng)成图(tu)像(xiang)、音乐(le)、文档等(deng)等(deng)。这些(xie)意味着，未来(lai)你可(ke)(ke)以(yi)用各种各样的方(fang)(fang)式找到解决问题的方(fang)(fang)法(fa)，甚(shen)至可(ke)(ke)以(yi)让别人代劳一部(bu)分工作。
古德：你使用了哪些AI Agent来(lai)帮助你提高工作效率，以及怎么用的(de)，可以举例说说吗(ma)？
黄仁勋：我(wo)(wo)现(xian)在用着好几(ji)个(ge)(ge)，个(ge)(ge)人体(ti)验都不错，比如Gemini和(he)ChatGPT。我(wo)(wo)经常用AI来写(xie)一(yi)些东西，举个(ge)(ge)例子，我(wo)(wo)会把一(yi)个(ge)(ge)初(chu)版的(de)(de)大纲丢给AI，再(zai)给它(ta)一(yi)些我(wo)(wo)以前演讲内容的(de)(de)PDF文(wen)档，然后(hou)我(wo)(wo)就(jiu)可以根(gen)据(ju)AI生成的(de)(de)内容进一(yi)步完善我(wo)(wo)的(de)(de)初(chu)稿。
古德：所以你(ni)是说，我任何(he)时候给(ji)你(ni)发电子(zi)邮件，你(ni)都(dou)会回复，但其(qi)实(shi)这都(dou)是AI Agent干的？
黄仁勋：那(nei)不(bu)是(shi)，我(wo)设置了一个邮(you)件过(guo)滤器(qi)，如果(guo)是(shi)你发的邮(you)件，它会(hui)显(xian)示在页(ye)面最(zui)上(shang)方。
四、新标准化推动Blackwell能效提高30倍
古德：了解(jie)到英伟达最(zui)新的(de)产(chan)(chan)品Blackwell已经开始(shi)交付了，其中有不少大(da)客(ke)户。你(ni)认为Blackwell最(zui)大(da)的(de)亮点(dian)是(shi)什么，是(shi)速度更快吗？这对下(xia)游产(chan)(chan)业(ye)有哪些影响？
黄仁勋：Blackwell正在满负荷生产，进展顺利。
Blackwell是一(yi)个(ge)完(wan)整的系统(tong)，它给(ji)训(xun)练(lian)模型(xing)的效率(lv)带来(lai)了质(zhi)的提升。过(guo)去通常(chang)需要(yao)等待几个(ge)月(yue)来(lai)处理训(xun)练(lian)模型(xing)所需的数据，然后(hou)再训(xun)练(lian)模型(xing)。Blackwell可以(yi)把这个(ge)时(shi)间压缩1/3到1/4，比如本来(lai)要(yao)用6个(ge)月(yue)，现在大概仅耗时(shi)1个(ge)半月(yue)左右。随(sui)着越来(lai)越多(duo)公司武(wu)装AI能力，3个(ge)月(yue)的时(shi)间差可能就会改变游戏规(gui)则。
另外在(zai)推理方面(mian)，我们发现推理过程遵循的(de)(de)不是Zero-shot Learning（零样本(ben)(ben)学习）或One-shot Learning（单样本(ben)(ben)学习），而是长期思(si)考的(de)(de)模式。它本(ben)(ben)质上是AI先在(zai)脑海中构思(si)出各种不同的(de)(de)解法，然后(hou)用更多的(de)(de)算力，提供更恰当的(de)(de)答案。
这是一(yi)种新(xin)的标准化（scaling）方式(shi)，我们称之为测试(shi)阶段(duan)标准化（test time scaling）或推(tui)理(li)阶段(duan)标准化（inference time scaling）。这样一(yi)来，Blackwell的推(tui)理(li)过程可以兼顾高效(xiao)和节能(neng)，能(neng)效(xiao)提升了30倍。
五、全球多个国家开始布局“主权AI”
古德：我们来(lai)谈(tan)谈(tan)主权(quan)AI（Sovereign AI）。
黄仁勋：一(yi)方面，当前各国(guo)都发(fa)现AI的能力超出他们(men)想象，他们(men)开始意识到AI对(dui)国(guo)家的重要(yao)性、数据(ju)(ju)也是(shi)国(guo)家所拥(yong)有的自然资源、数据(ju)(ju)里反映了另一(yi)个社会，并理应出手收集、处理、利用这些数据(ju)(ju)。
另(ling)一(yi)方面(mian)，AI在很(hen)多方面(mian)担任了基础(chu)设施的角色(se)，比如(ru)能(neng)源基础(chu)设施、通信基础(chu)设施、数(shu)字智(zhi)能(neng)基础(chu)设施、AI工厂、数(shu)据中(zhong)心等等。与此同(tong)时(shi)，在社会、教(jiao)育(yu)、大(da)学、研究和(he)创业等环(huan)境中(zhong)，AI也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(se)。
也是(shi)出(chu)于对主(zhu)权(quan)AI的考(kao)虑，我(wo)(wo)今天特地(di)待在泰国，与当(dang)地(di)的合(he)作(zuo)伙伴一起见证一家(jia)AI云服务公司的启动。迄今为(wei)止我(wo)(wo)们已大约(yue)有56家(jia)AI创企。
古德：如果把(ba)这(zhei)个生成式(shi)AI爆(bao)发的的时代，重(zhong)新定义为(wei)基础设施，在你(ni)看来这(zhei)对(dui)于AI模型的发展意味着(zhe)什(shen)么？
黄仁勋：首先，AI作为基础(chu)设施，通常(chang)意味着社会中(zhong)的不(bu)同分工(gong)都需要用到它，包括大学、研究人员、创(chuang)业公司、大公司等。
其次，我(wo)(wo)认为(wei)AI将(jiang)基于(yu)互联(lian)网(wang)重构一套新的操作系统，我(wo)(wo)们使用计算机(ji)的方式(shi)将(jiang)会改变。过(guo)去我(wo)(wo)们通过(guo)编程语言(yan)、检索(suo)文(wen)件和管理文(wen)件等方式(shi)与(yu)计算机(ji)沟通，未来则是通过(guo)提示(shi)词直接问问题，要求(qiu)它为(wei)我(wo)(wo)们做一些事情。
这一变化的(de)关键(jian)在(zai)于，搭载多个大语言模(mo)型的(de)AI系(xi)统(tong)(tong)代替了传统(tong)(tong)操作系(xi)统(tong)(tong)，并且各个国家都可以创建自己的(de)大语言模(mo)型和AI系(xi)统(tong)(tong)。
这些(xie)AI系(xi)统并非依靠单一(yi)的(de)、参(can)数量(liang)巨大的(de)模(mo)型(xing)，而是(shi)集成(cheng)不同类型(xing)、领域的(de)模(mo)型(xing)。其中有些(xie)擅(shan)长推理，有些(xie)用于AI工具，有些(xie)负责信息检索，还有防护措施、合成(cheng)数据生成(cheng)、奖励和反(fan)思等模(mo)型(xing)。
来源：《连(lian)线》The Big Interview活(huo)动(dong)
